炮火声又响了,就在加沙城中心的菜市场旁边。
八月二十一日的太阳毒得能把人晒脱层皮,可这会儿谁还顾得上热?
几百号人乌泱泱聚在那儿,举的举牌子,喊的喊口号,有个大爷嗓门特别亮:"俺们就想安安生生过日子,这要求过分吗?"他手里那张纸板上用红漆写着"保护平民"四个大字,漆还没干透,顺着板子往下滴溜,瞧着跟血道子似的。
人群里钻出来个戴眼镜的小伙子,一把抢过喇叭就开始唠:"联合国那帮人天天开会,开得比俺家楼下茶馆还勤快!结果呢?炮弹照样往下掉!"他这话可把大伙儿逗乐了,苦哈哈的那种笑。有个抱娃的妇女接茬:"可不是嘛!上周刚说停火,俺才把晾衣绳系上,轰隆一声又得钻地道!"她怀里的娃娃倒是淡定,啃着手指头瞅着天上飞过去的无人机,压根不知道那玩意儿能要命。
您还别说,加沙这地界儿邪乎得很。老辈人常讲,这儿曾经是地中海边上最滋润的港口,现在倒好,成了全世界最大的"露天避难所"。街上跑的孩子都能给您掰扯啥叫火箭弹拦截率,幼儿园小朋友唱的不是童谣,是"听到警报声,快快趴地上"。这不,人群里头就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,举着个纸壳做的和平鸽,鸽翅膀上还拿彩笔写着"别打我"仨字儿。
人群后头蹲着个卖烤饼的老爷子,他那个铁皮炉子还是爷爷传下来的。"俺在这卖了四十年饼子。"他一边翻饼子一边嘟囔,"犹太人也买过,阿拉伯人也买过,吃饼子的时候谁还记得打仗这回事?"突然天上"咻"地过去个东西,老爷子手都不带抖的:"怕啥?该来的躲不掉,饼子糊了可就卖不上价了。"这话听着心酸,可您细品,里头藏着加沙人特有的倔劲儿。
有个穿褪色花裙子的姑娘突然唱起歌来,调子是老早以前的民谣,词儿改成了"炸坏的屋顶漏星星,星星星星你慢慢瞧"。唱着唱着周围人都跟着哼,哼着哼着有人开始跺脚,跺着跺着有个胖大妈扭起了腰,这场面您说邪门不?明明是在抗议,整得跟过节似的。其实吧,加沙人早就练就了苦中作乐的本事,炮弹坑里都能种出西瓜来。
太阳慢慢往下沉,人群反倒越聚越多。有个骑三轮车的小贩灵机一动,开始兜售印着和平标语的气球,五块钱一个卖得飞快。突然远处传来巨响,人们下意识缩脖子,结果发现是哪个调皮孩子踩爆了气球。虚惊一场!大伙儿笑得前仰后合,笑着笑着眼里就闪泪花子。您说这世道,哭还是笑,有时候真分不太清。
天边擦黑的时候,人群慢慢散开各回各家。那个卖烤饼的老爷子收拾炉子时念叨:"明儿个还来!带够面饼子,让那帮记者也尝尝俺的手艺。"您瞧,加沙人就是这样,炮火能把房子炸塌,却炸不塌心里头那点念想。街上渐渐空了,只有那个纸壳和平鸽还留在广场中央,晚风一吹,扑棱扑棱地晃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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